近代史所韩志远：为有源头活水来—— 瞻仰绍兴范文澜故居

史学大师范文澜，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的奠基者，借用一佛教用语，即“开山老祖”。凡曾在近代史所工作过的同仁，无论是先来者还是后到者，都尊称他为“范老”。范老离开我们已有将近半个世纪。然而，人们始终视他为近代史所的源泉，是永远流淌在我们心田的源头活水。
　　到绍兴追本溯源
　　我曾先后两次随所里人员，奔赴范老早年工作过的延安中央研究院历史研究室和河北正定华北大学等旧址考察。我还曾写过一篇《找寻生命之泉》的散文，以讴歌范老等老一辈学者的无私奉献精神。
　　今年5月中旬，在中国社科院建院四十周年之际，近代史所组织老干部支部党员开展寻访范老足迹、弘扬“二冷”(即范老所提倡的“坐冷板凳，吃冷猪头肉”)精神的主题活动，我又一次走进范老的故乡——绍兴。此行追本溯源，我沿着范老的足迹，找寻浇灌近代史所学术之花的源泉。
　　此前，我曾两次造访绍兴。第一次是在五十年前，那时想亲眼看看鲁迅文章中描写的百草园和三味书屋。第二次是在去年，我不仅再访鲁迅故居，还游览参观了沈园、鲁镇、鉴湖以及秋瑾故居、蔡元培故居、周恩来祖居等。然而，绍兴就如同一座没有围墙的博物馆，其深邃的历史文化内涵，绝非去一两次能窥见和领略到的。这也是吸引我再次走进绍兴的缘由。何况，此次范老故居巡礼，正是一次心灵洗礼的绝佳机会。
　　绍兴是名副其实的历史文化名城。绍兴已有2500多年的建城历史。它集日月之精华，聚山川之灵秀，古韵深厚，风俗淳朴，被誉为“江东名郡古无双”。自古绍兴多名士，仅闻名遐迩的文化名人就有王充、嵇康、王羲之、谢灵运、王阳明、徐渭、陆游、王冕、鲁迅、蔡元培、陶知行以及范老等，其数量之多，声望之高，在全国名列前茅。
　　绍兴范文澜故居巡礼
　　我们一行人，第一天清晨从北京南站乘坐干净舒适的高铁出发，5个多小时即抵达1300多公里外的浙江绍兴。第二天，我们从住地乘大巴前往坐落于绍兴市越城区胜利西路的范文澜故居。目前，该故居属绍兴市文物保护单位。这是一座坐北朝南的清代砖木结构建筑，占地面积不足一亩半，白色围墙，黑色墙脊，两扇院门对开，门楣上悬挂着“范文澜故居”的牌匾。院落不大，进深不宽，悬山顶平房，白墙黑瓦，没有复式阁楼。虽属三进格局，但略显得局促。整体感觉，建筑古朴典雅，色调黑白相间，一看就是书香门第。范氏相传为北宋文豪范仲淹的后代，厅堂中悬挂有书法家沈定庵的“清白世家”牌匾。
　　故居的工作人员听说近代史所人员造访，早已在门外等候。天上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故居没有其他参观的游客，显得十分清净。故居屋室，现辟为展厅，以展示范老一生的事迹。展览以范老生前的图片、文字及著作为主，展现范老自1893年出生至1969年去世七十余年间的生活、工作和参加革命斗争的足迹。大家驻足展板前，认真观看，感触良多。尤其是有几位曾经与范老共过事的同志，更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参观范老事迹展之后，我们与故居的负责人进行座谈，并将带来的近代史所档案馆所藏范老的多张照片和书信(复制件)捐赠给故居，以充实展览内容。
　　“二冷”精神得到传承
　　在绍兴期间，我们还参观走访了与范老相关的一古一今两处文化场所：一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大通学堂;二是一所全日制现代化学校——文澜中学。
　　大通学堂位于范文澜故居的不远处，是一座保护较好的清代建筑。它虽然也是三进院落，但较范老故居要大得多。大通学堂占地约有八亩，房屋五十余间。辛亥革命前夕，这里曾是江浙一带革命党人的重要活动基地。门楣上有赵朴初先生书写的横匾。我们重点参观了光复会领导人徐锡麟的展室和“鉴湖女侠”秋瑾曾经的工作室。当年，尚是年轻人的范文澜先生，正是在此地目睹了徐锡麟和秋瑾被清朝官府抓捕的过程。这件事对范老后来走上革命道路具有一定的影响。
　　文澜中学是以范文澜先生命名的一所中学。学校面积不是很大，四周是楼房，用于教学、办公和师生住宿;中间是塑胶操场，十分整洁敞亮。在操场外侧一端立有一座范老半身塑像。我们在塑像前集体拍照留念，然后参观设于楼上的范文澜纪念室。这是专供学校师生学习范老事迹、弘扬老精神的场所。看到墙上有“板凳须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的条幅，想到范老经常告诫我们的“坐冷板凳，吃冷猪头肉”的“二冷”精神，在这里得到传承，大家心中很是欣慰。
　　参观完毕，我们随学校领导来到报告厅参加范老档案捐赠仪式。近代史所老干部支部代表，还为文澜中学的师生介绍了范老治学特点，以及所里为完成范老未竟事业而续编《中国通史》和编辑《范文澜全集》的情况。文澜中学的师生对我们的到来反响热烈。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朱熹的《观书有感》中的诗句，忽然涌现于脑际，范老不正是为我们开辟学术清流的源头活水吗?我们后辈学人一定要为学术清泉的畅通贡献一分力量。